這些都保正和保長戶長才是大大小小的壯丁頭目,農閒時集合保丁,進行夜訓,凡涉賦役,也都由都保正負責催征和攤派。
老村正的名頭雖在,卻早已成了擺設。
偶爾村里人有什麼公告文書,會找上他幫著相看講解。也會有些東家長李家短的小事,請他來做個見證或者評評理。
如今有他這些年攢下的底子,加上兒子兒媳們的辛勤勞作,總算能有了個溫飽,這才再次起了要供養子孫讀書的念頭。
送子孫去讀書這事,在雙滿村,也是近十幾年來的頭一份。
他想著,不僅要讓孫子念書,更要讓他去參加考試,搏個名頭出來。
他如今沒什麼用處,差就差在沒了名頭上。要不然他們東鄉的鄉書手,他就也有一爭之力了。
「天地玄黃,宇宙。日月盈昃,晨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青瓦磚牆小院裡,傳出了幼童的讀書聲。
隔著榆木的窗欞,李長發看到孫兒搖頭晃腦的開始了今日的功課,這才揉了揉傷病的老腿,出了院門往王家小院的方向行去。
第6章
古代的農民沒有鐘錶,日升月落就是他們判斷一日時辰的主要來源。
唯一的官方報時,就是夜裡的五次叩鐵更聲。
時近黃昏,雙滿村幾乎家家戶戶都要修補農具、砍木劈柴,婦人們趕在最後一綹天光消失前,或坐在織機前紡織麻布,或縫縫補補。
王景禹家的農具已經許久不用,織機也積落了許多灰塵,此時倒是清閒。
對此他倒是不急,畢竟急也沒用。上輩子他那幾個月田園生活都是體驗為主,理論多實操少,他能認出來「原木砍花香菇栽培法」,會幾手「擊木驚覃」,可若叫他去伐木砍花就不行了。
所以,如今這實打實要下把子力氣的耕田織布,他也是真的不會。
既來之則安之,打鐵還需自身硬,把這副身子慢慢養起來也是一切的根本。
罷了晚飯,王景禹就先從他上輩子自學的小學生廣播體操練起,準備來兩遍操活動筋骨。
李長發來時,就見王家大郎獨自一人在院中,背對著院門,小小的身體正伸胳膊踢腿的比劃著名什麼。
看著倒是新鮮,甚至頗有些滑稽。
李長發暗自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十歲的孩子,一頓飽飯人就活泛起來了。
「大哥兒。」
聽到人聲,王景禹不慌不忙落了自己的動作,轉過身見來人是雙滿村的老村正。
「村正爺,您怎麼過來了?」
王景禹說話間,便取了他中午賣完菇子後刷淨晾曬過的草蓆,鋪在院中一塊石墩上,示意老村正坐。
李長發見這面草蓆雖邊緣磨損嚴重,但被清洗的十分乾淨,很有點意外。
現下再四下一打量,這才注意到,剛進院子時,被他忽略的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這王家的院子,雖說那些磨盤草棚犁耙等大的物件都還是在原本的老位子上,但院裡四處叢生的雜草有被仔細的除淨。那些因為失修而碎裂的瓦片、飄落的茅草樹葉,不再是散落的到處都是,都被人撿拾起,規整的收在了草棚旁,甚至圍出了一個錯落有致的墩兒。
灶房裡塌的那面牆還塌著,但灶間裡的碎土清理了出來,鋪灑在院中地面又踩實了。灶間裡缸是缸,碗盆是碗盆,柴火是柴火,歸置的齊整有章法。
再說那草棚下的黑椴木柴火,原本歪七扭八,此時也被扶正,一排排擺放的十分有序。
這下他也顧不得坐了,滿心詫異的審視幾步外的十歲孩子。
這一看,竟又瞧出了些不同。
只見那個娃兒渾沒了往日裡蔫頭巴腦、滿面灰敗的神色,以前總是沒骨頭似的七扭八歪的身體,此時也規規矩矩直溜溜的站著,眼神更透出了清亮來。
王景禹任他打量,他是魂穿,這副身體也是百分百純原裝,自然不會有什麼破綻。
他知道老村正在想什麼,面上仍舊渾然不覺,隨口又客氣。
「村正爺快坐。」
「噢,好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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