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被人服侍過的沈娥,見狀登時不自在起來。急忙撐著身下的軟墊起身,剛想出聲,丫鬟卻已經退再次了出去。
行吧,這狀元府里的人果然都不太好相處。
沈娥嘴裡鼓搗著,起身。
瞥眼看了桌案上的東西。
盆,軟巾……還有一套桃紅色的女子衣裙?
剎那間,心臟劇烈鼓動起來,血氣似乎盈充起來,一直向上肆意橫竄,眼前的景色仿佛有了重影,黏膩著讓人不敢靠近。
她竭盡全力也才拉動了一步,隨後咬牙奔出去。
直直朝著屋子裡唯一一塊銅鏡。
「砰!」凌亂的步子絆倒桌椅,一隻茶盞落地,四分五裂。
幾番動靜,沈娥來到銅鏡面前氣喘起來,下一刻抬眸就見到鏡中那張二八年華,潤若春桃的臉。
他們……都知道了!
莫大的哀戚如洪水降臨,奔涌,除此之外便是無盡的恐慌。
沈娥的手托在桌上,微微顫抖起來,一張小臉煞白,額上覆著冷汗。
不對,我還有退路!
只要狀元府的人不說,那她就還是「沈媒人」!
「沈媒人這是打算在我府中久住?」
倏然,一道帶著些調笑的聲音響起。沙沙啞啞,又覺得清冽至極。
沈娥原本就緊繃的身子頓時一僵,抬眸看過去。
就見平日裡在人前裝溫潤君子的狀元
郎,此時一身白衣錦袍,正站在她身側不遠處。
「你何時進來的?」
沈娥眼眸微眯,手心漸漸握緊,眼中滿是警惕。
「怎麼,沈媒人現在是裝都不想裝了嗎?」
謝時潯不答反笑,腳步一動,就湊近了些。
沈娥見狀,立刻後退一步,眼底神色越發冷寒。
「謝時潯,我不知你為何要揪著我不放,」沈娥死死盯著謝時潯,「但你若不給我活路,我哪怕魚死網破也要讓你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聞言,謝時潯眼尾微挑,兩手輕搭交疊放於身前,揚唇笑起來,一字一句道。
「下、地、獄?」
沈娥拂起一隻手,悄悄從後頸處摸上發梢里插著的銀簪。
但下一刻,餘光白衣微閃,揚起一陣微風。
她剛剛覆上銀簪的手便被被人緊緊箍住,整個人被按在了男人的懷裡。清咧的梨花香味纏上來,讓她避無可避。
沈娥心中大驚,另一隻手動作卻不停。
一個肘擊向後,便從謝時潯懷中脫離出來,旋即立刻轉身,揚起手中銀簪,猛的朝謝時潯刺去。
但對面的人動作比她更快,反手箍住她的手腕死死捏住。沈娥來不及格擋,下一刻脖頸便被一隻大手扼住。
不松不緊,但極有壓迫感。
謝時潯微微粗糙的指尖,不斷摩挲著她的後頸。
勾唇輕笑時,熱息盡數撲怎會是打在她的後耳側。
沈娥身子徹底僵住,呼吸重起來。
「我且不知,沈媒人藏的這樣深,原竟會武?」謝時潯手覆著她的後頸,遠遠看上去像是她臥在了他的懷中。
可真正有幾分試探,只有當事人清楚。
「呵,」沈娥諷刺的笑起來,眉眼微彎,「民婦也不知道,堂堂新科狀元,竟也需要威脅一個媒人來替自己辦事!」
「威脅?」謝時潯不贊同的搖頭,笑起來,「怎會是威脅,我只不過……是在給媒人保命罷了。」
「你覺得我會信?」
「幫我辦好蘇家的親事,我包你榮華富貴,一生無虞……沈媒人你看,這樁交易很划算,對嗎?」
沈娥沒出聲。
謝時潯輕笑一聲,將覆著她後頸手拿下來,同時撤步離遠。
她後背還殘留著那人的一絲餘溫,讓人不自在得很。
雖然她現在只想趁著月黑風高,給這明里暗裡威脅利用她的狀元郎套個麻袋,打上一架。
明面上打不過,背地裡還不能試試?
但她知道,現在與謝時潯合作,確實是最好的出路。
可這個出路……還真是讓人不爽。
「我憑什麼信任你?」
良久,沈娥正色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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