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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娥心中有些沒底,自宮宴結束,跟著謝時潯上了馬車過後。那人便不發一言,也不瞧她。更不像平日一般貼上來。
只手裡拿著一卷經書,懶散地靠在馬車壁上,微垂著眼。整個人冷的不行,半張臉隱沒在暗色里。
沈娥捧過滿月遞過來的「茶盞」,也不敢胡亂去瞧。
這廝明擺著是沒消氣。
沈娥卻不知這廝是又生了什麼氣。
她發上還插著那枝梅枝,若是仔細一些,還能聞見一陣淡淡的梅花香氣。
一路無言,本想二人同回主院,她再好生問上一問。卻不想謝時潯半道便回了自個兒的書房。
她心下慌張,沒什麼心思的洗漱完,出了淨室,最後躺在床榻上時,謝時潯依舊沒有回來的意思。
這幾個月來,謝時潯日日與她同榻而眠,亦幾乎夜夜「荒唐」。她前些日裡還在抱怨,說他不知節制。
如今人去了書房,也不曾與她搭話。沈娥心下卻泛出一股苦味兒,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乃至最後沈娥攬著衣衫從小廚房出來,朝書房走的時候,還有些心神恍惚。
她特意去小廚房找了盤糕點,尋思著是個藉口,便動身去書房。唯一有些莫名的,多半是她半垂髮絲上,仍舊插著那人今日折下來的梅枝。
她從床榻起身,要出屋門時瞥見的,梅枝靜靜擱在銅鏡前,哪怕折下已久,上邊綻著的紅梅卻依舊嬌艷。
這般思索下,待沈娥再回神,面前便是書房的門了。
她心尖微顫,半晌才伸出手,往裡推去。
聽見推門的悶聲時,謝時潯握著的筆尖一顫,宣紙上原本已然畫好的梅花被紅墨污染,平白染了一張好畫。
「……夫君,今日夫人宴席上,我見你並未動幾次筷,我適才從小廚房裡端了盤糕點,你不如……用一用?」
說著,沈娥又垂首疾步過來,將糕點置在謝時潯身前的案桌上,頗有些扭捏的意思。
這般舉動,沈娥本是想要化了這人的氣性。卻不想謝時潯「啪塔」擱了毛筆,便冷冷掀了眼皮瞧著她道。
「我們亥時初從宮宴回府,如今丑時末……為夫倒是不知,夫人今日竟起的如此早?」
聞言,沈娥一愣,隨即反應才過來,指尖緊了又緊,眉心亦是死扭在一起,到底是沒忍住。提了幾步湊近書案,抬手一把揪住謝時潯的衣領,將人狠狠壓下來。
「你既知曉,那便好好說說你今夜是怎麼了?」
沈娥湊近謝時潯,兩人的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處,黏膩又細密。她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
半晌,謝時潯輕笑一聲,抬手捏住沈娥皓白的手腕,一點點收緊。隨即才微微抬眼,撞進她的眸底。
帶著點笑意道:「夫人不知嗎?為夫不過是……吃味了而已。」
「吃味?」沈娥皺眉,手揪著這人衣領的力氣弱了些,疑惑出聲。
「你怎會……這般小兒心性?」
「是為夫的錯……」,謝時潯捉住沈娥揪著她衣領的手,遞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個溫熱的吻。隨即才從書案後走出來,待到沈娥跟前,才繼續道:
「今日我從月洞門處,只能瞧見夫人與那國師立在寒梅樹下,隔著簌簌寒雪,這般抬眼過去,真真會是讓人夸一句『才子佳人』……」
「你……荒唐!」鬧了半晌,竟是因著這個原因吃味生氣,沈娥心底騰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還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堂堂太常卿,怎會與稚子一般胡鬧?
「夫人……若有一日,你遇見一家世比我深厚,更加俊美無濤的郎君,你可也會為她折心,隨了她去?」
這話說的委實是醋意十足,勾得沈娥一愣,心底的怒氣都散了個乾淨,心底生了絲揶揄意味,試探道。
「我若說會隨了那人去,你當如何?」
謝時潯本是垂眼,拉著沈娥的手,細細摩挲。如今驟然聽見沈娥這般問,眸底頃刻覆上一層墨色,血色微微在眼尾溢出又被收回。再度啟唇時,他又是霽月風光的太常卿,卻溢出難言的委屈:
「夫人既不要我了,我又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將那人碎屍萬段。
再把你搶回來……
聽言,沈娥倏然愣住,難以置信的抬眼朝謝時潯看去,唇瓣微張,卻未出聲。
她原想著這人多半會又是急急將她打斷,吻她也好,愈發生怒也罷……卻唯獨沒想過,這人會如此委屈的朝她道。
頗有些委曲求全的意味……
抬眼見這人卻是早早低下頭,斂眉拉著她的手,乖順的不行。與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謝大人」不同,活像是一隻淋了水的小狗。
半晌,她心念一動,湊過去在他半邊唇上落下一吻。
柔聲道:「我只會要你。」
許是今日書房中的油燈過於昏暗,亦可能是今夜謝時潯似乎真的受了許多「委屈」,抑或是今夜沈娥瞧見這人過於柔軟的耐心,覺得異常乖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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