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腳步聲後,是魚貫而入的衙差。
丁吉利身穿常服,頭上纏著紗布,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春愁的面前。
肥膩的臉艱難的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咬牙切齒的恨恨道:「小白臉,本官讓你逃。」
春愁不動聲色的掃了廟內的十幾個帶刀衙差一眼,把隨身雙匕滑落到手中,舔了舔毫無血色且乾澀得開裂的唇瓣,隨時做好抹他們脖子的準備。
廟裡廟外幾十個人,若是以往,她根本不需要忌憚太多。
然而她背著金花,帶著金玉東躲西藏,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體能早已大打折扣。
能解決這十幾個人,估計已是強弩之末。
就是不知道,等她抹了這個狗官的脖子後,王妃會不會保她…
也許她等不到王妃來,失手被擒,那麼,她定然不會受辱…
楚山應該會看在相識十多年的情分,幫她照顧娘親吧…
電光火石間,春愁的腦海里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可能。
總歸一句。
如今她的情況,難逃一死的機率,甚大。
無懼者無畏。
春愁豁然開朗。
對著丁吉利回以一個嗜血的笑。
毫無預兆,她出手快如閃電想要一擊抹了丁吉利的脖子。
幾乎就在同時,丁吉利身旁那個不起眼的「樹墩」將丁吉利往他的身後一拉,橫出了帶鞘的佩刀格住了春愁的短匕。
內功好深厚。
虎口受力開裂,春愁一連退了幾步。
拿著短匕的右手微微顫抖,鮮血沿著短匕形成一條細長蜿蜒的細線,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忌憚的看著面前比她還要矮上大半個頭的「樹墩」。
這人居然可以在她面前隱匿內功氣息,說明武功絕對在她之上。
沒想到狗官手下居然有這樣的人才。
衝動了。
春愁忌憚的眼神沒有逃過丁吉利的視線。
丁吉利輕輕把「樹墩」往身邊一撥,笑容帶了幾分輕蔑。
「上啊,你不是很厲害的嗎?」
春愁利落的從衣袍上撕下一根布條,無視還在出血的虎口,把右手跟短匕緊緊纏在了一起。
這次,她沒有衝動,而是如同獵豹一般,伺機而動。
相比之下,丁吉利的耐心就欠缺的多了。
早上他就得了趙川雲的信,攝政王前天就從南嶺啟程回京,明日一早就會到達北嶺。
路過北嶺時會順便視察北嶺近些年來的財銀收支以及商戶們的稅貢納入。
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又如何能錯過。
這兩個女人的家產一旦充公,剛好可以填補那些漏掉的大頭。
如果不是面前這個礙事的小白臉,他的問題早就解決了。
這個小鬼,打傷他在先,劫獄壞他好事在後,不玩死他,難消他的心頭之恨啊。
越想越氣,丁吉利連胸膛的起伏也變大了。
只見他手一揮,外頭的衙差又進來了十幾個。
瞬間把城隍廟裡不大的空間堵了個水泄不通。
「給我上。」
丁吉利的一聲令下,二三十人同時向春愁涌了過去。
還有幾人趁著春愁抽不開身,繞到了她身後的神像處…
春愁一時情急,轉身想要把那幾個人解決掉,後背突如其來的一陣火辣痛感,她本能的反手抹了偷襲他的人的脖子。
動作太大,她頓時頭昏目眩,膝窩不知道被誰用力的踹了一腳,她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隨著簾幔被掀開,傷重的金玉以及氣息奄奄的金花也被丟在了人前。
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丁吉利志得意滿的瞥了春愁一眼。
「兩個逃犯就地正法,這個不怕死的,卸了手臼,扔到牢里,本官要親自審問她。」
大勢已去。
春愁歉意的看了姐妹花一眼,嘴下用力正要咬破後槽牙的毒囊,一陣熟悉的鞭風在她耳邊響起,捲走了那一柄架在她脖子上的長刀。
伴隨著長刀深深嵌入神像發出的鏘鳴,一個嬌脆冷然的女聲響起。
「動本王妃的人,問過本王妃了嗎?」
春愁眼前一亮,循聲望去。
一身平民男裝的項知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一雙狐眼覆滿寒霜,渾身殺氣的往春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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