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姜時願緩下心火,謝循又漫不經心地問道:「關於謝某說的第一位盜賊,娘子可有線索?」
若要細看,姜時願的表情可謂豐富多彩,溫婉恭順的眉目下,怒意已經絲絲縷縷滲透四肢百骸。
偏偏她隱忍地極好,語氣上聽不喜怒:「小女一無所知,抱歉幫不上國公。」
昏暗之下,夜間起雨,謝循緩緩轉身,撐開擎扇,影拂香風。
姜時願心中震然,毫不避諱地抬眼掃上,他的眉眼容顏被紙傘下的陰翳模糊地不甚真切,只能看見他分明的下頜,銳如刀鋒,又恰到好處具有陰柔之美。
他的嗓音清冽又融於夜雨噼啪的樂奏中,寒意滲人。
「第一位賊人娘子毫無線索,那謝某將講的第二位賊人呢,你可願一聽?」
第11章
「願聞其詳,國公請講。」
紙傘之下,女子神色極為平靜,清雅的草木香和錦衣華服上彌散的名貴沉香交融在一起,針鋒相對,互相牽制,又不會覺得濃郁衝突。
謝循極為欣賞她的不露聲色,繼續道:「娘子不知是否想過一個問題。帝王墓中構造複雜且機關無數,就憑著崔梅派出的守陵人是如何能輕易撬開墓穴,闖過重重機關為崔梅偷盜至寶。」
「國公的意思是下墓之人除了青黛之類的守陵人,還定有一位高人領路?」
「娘子聰慧。為了解開心中猜疑,謝某連夜提審了崔梅,崔梅原本死咬不說,而後又受不住重刑審問,這次倒是吐了個一乾二淨。」
「重刑?」聽聞此言的姜時願不由地湧上一股心顫,不是由李奇邃主審此案的嗎,怎麼又變成了謝循審訊崔梅。
謝循好似猜出了她的疑竇,「崔梅是個硬骨頭,李少卿百般刑罰都用盡了,還是未能讓崔梅開口,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請謝某出山。」他的眉頭輕輕一挑,言語卻出奇地平靜:「娘子有興趣聽聽謝某是如何撬開她的嘴的嗎?」
大理寺的刑罰又哪一項不是折磨肉身至極的呢。
如此酷刑,都沒撬開崔梅的嘴。
所以,姜時願根本不敢往深處想謝循的手段,光是曾在『
十八地獄『中的所見,已經夠讓她終身惡寒。
謝循話中有遺憾,「看來娘子不感興趣。」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崔梅受不住重刑,坦言道曾在南陵私自關押了一名逃犯,名為慕朝,說此人輕功極佳,且擅長奇門遁甲。那慕朝為了活命,答應每月中旬幫崔梅下墓偷盜珍寶,當然崔梅也不放心此人,邃每次都會派上一位守陵人跟隨,盯著慕朝的一舉一動。」
姜時願裝作第一次聽到,語氣詫異:「那位名為慕朝現如今仍被關在南陵嗎?」
謝循隨意拂開嶙峋枯枝,讓紙傘先行,「在謝某趕到南陵之時,地上只剩被劈成兩截的鐵鏈,慕朝已被人放走,不見蹤影。所以第二位賊人所犯之罪,可要比第一位更加嚴重,私放典獄重犯,其罪當誅。」
原以為採花賊慕朝只被大理寺通緝,沒想到還在典獄的名單上。
可姜時願已無心擔憂慕朝,一想到自己五十年刑期後還要被斬首示眾,倒吸一口涼氣,答得平靜:「國公說提到的二位賊人,小女都毫無頭緒,抱歉不能助國公破案。」
「無妨。」謝循輕聲道。
姜時願:「所以國公甚至不惜擱下京中要務也要留在皇陵,就是為了查出這兩位賊人嗎?」
修長的指尖折下一節嶙峋枯枝,咔嚓一聲甚是悅耳,謝循斂眉垂眸道:「兩個微不足道的賊人罷了,怎會讓謝某放在心上。只是這第二位賊人著實令謝某生慍。」
「她是否知道自己放走的並不是真正的慕朝?」
姜時願聽出話中玄機,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謝循慢慢逼近微垂的女子,嗓音冷冽:「娘子有所不知,大理寺在榜通緝的慕朝與典獄正在追查的『慕朝』,既可以說同一人,也可以說不。」
「此話怎講?」
「娘子,可曾聽聞過『千人面』?」
姜時願一怔,想起曾聽兄長提及過。
千人面乃是世間最有名的暗探,所屬勢力不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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