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溫和地灑落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映出有些微紅的眼眶。
小時候,他也曾聽老人們講過類似的故事。那些生病的小孩子們,枕邊常會放著親人送的對象,或是一隻繡了平安符的荷包,或是一枚舊舊的銅錢。
老人們說,這代表親人不離不棄的守護與庇佑,帶著期盼與愛意,能為病重的人帶來好運和安慰,甚至能讓病情好轉得更快些。
只是,年幼的葉雲樵在病魔纏身的日子,只能縮蜷在冰冷的角落裡。
他已經快要忘記這個故事了。
畢竟,他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少。
「多謝。」
沒說出口的話深深地藏在心裡。
葉雲樵抿了抿唇,將手串握在手裡,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頭下。
此後的長夜裡,再無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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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祝願真的起了作用,這次葉雲樵的風寒好得出奇的快。
等到他再給自己把脈時,脈象已然平穩,病症已經消失了。
病好後,葉雲樵第一時間給房間來了個大掃除,將那封信妥善收在柜子里。然後視線不知不覺地,落在了秦知憫贈給他的那串手串上。
葉雲樵思考良久,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秦知憫的房門。
既然只是暫借之物,如今風寒已愈,他理應將它歸還。
不一會,房間裡傳來秦知憫的應答:「進。」
葉雲樵緩緩推開房門,秦知憫的房間裡氤氳著一種好聞的沉檀香氣,與手串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秦知憫穿著一襲白色襯衫,坐在輪椅上,正專注地處理著公司事務,眉眼間透露出幾分冷峻。
見到葉雲樵進來,他的表情柔和了些,將文件放到了一旁。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拋掉之前顯得倉促的初見,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和秦知憫正式見面。
不得不說,即使葉雲樵前世今生見過了不少人,秦知憫也是期間最好看的一個。
但當對面的男人成為他名義上的「丈夫」時,他就有些無所適從。
葉雲樵在椅子上坐下,手心略微出了汗,他鎮定地進行自我介紹:「秦先生好,我叫葉雲樵。之前一直沒有來拜訪,還望秦先生見諒。」
秦知憫開口,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溫和:「無妨,我該怎麼稱呼你?」
「都可以,秦先生也可以直接叫我葉雲樵。」
秦知憫微微頷首:「阿樵?」
「啊?」葉雲樵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麼稱呼。
「怎麼了?不可以嗎。」
「沒有,可以的。」
只是這個稱呼,只有他的師父和好友們才會這樣叫他。
沉默中,葉雲樵深吸一口氣,沉檀香的味道愈發濃郁,他輕聲道:「這次過來,是想感謝秦先生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
從書房的鑰匙,再到平板,還有病中送來的手串。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被秦知憫視若無睹,甚至是大發雷霆把他趕出去的準備。
可時至今日,秦知憫不但沒有讓他離開,還對他多有關照。
如果不是這段荒誕無稽的「沖喜」,他想他會試著和秦先生交朋友。
「不用客氣。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直接告訴陳管家就好。」
旁人都說秦知憫高冷得難以親近,但葉雲樵卻覺得他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秦知憫又問:「現在身體康復了嗎?」
「很好,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葉雲樵頓了頓,還是坦率地說道:「嗯……我的來歷,想必秦先生應該知道了吧?如果秦先生介意的話……」
「知道,我不介意。你安心在這裡住下。」
秦知憫仿佛並不把它放在心上,但他又想了想,或許會有旁人對葉雲樵說些難聽的話:「若是有人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只是怕葉雲樵總是自己忍耐,不肯開口。
這話說得確實有幾分徐伯說的「霸總」味道,葉雲樵不合時宜地想到。
但他遲早是要離開秦家的。
回過神來,葉雲樵抿了抿唇,從口袋裡拿出手串,雙手將它遞給秦知憫:「之前患了風寒,很感謝有秦先生的手串陪伴。現在我的病已經好了,所以特地還給秦先生。」
秦知憫接過手串,垂眼凝視片刻,手串上還依稀殘留著葉雲樵手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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